律师为什么是一种看起来高大上,实际却很辛苦的职业?

很多人选择当律师是受了影视剧、电视节目的影响。我的师兄师姐很多是看了香港的律政剧,我当年是看了很多年的《今日说法》,现在的师弟师妹可能是因为看了《精英律师》《令人心动的 offer》。看到社交网络上《精英律师》中男主角靳东穿着西装笔挺、高调耍酷的截图,好像每日穿梭于城市CBD、出入高端写字楼、用高配的电脑、化精致的妆容就是精英律师了。很多年轻人充斥着对律师行业的向往,一头扎进备战法考的苦海,好不容易考过了进入了律所,很快就容易变成霜打的茄子,律师行业的辛苦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。那么,律师为什么是一种看起来高大上,实际却很辛苦的职业?

一、律师行业的辛苦来源于服务模式

律师费当然是客户支付的,可客户从哪里来是最头疼的问题。客户不是风刮来的,如何获得客户、维护好客户是门很大的学问,每个律师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做得绝对好。法律服务是无形的,律师提供法律服务水平的高低也很难在刚开始的时候展现,况且大多数当事人其实也不懂如何挑选律师,因此律师行业是鱼龙混杂、良莠不齐的。

总得来说,从客户的来源方面就能区分几类的律师事务所。一是传统合伙制律所,客户以中大型企业、政府部门和中产以上自然人为主,因此一般和政商阶层关系紧密。这种律所是行业的主流,案件来源主要靠律师自行争取,律所一般不会给案子让律师自己做。二是以网络客户为主的律所。这种律所有专门的营销团队,以互联网宣传为主,主要吸引一些身边没有律师朋友的底层客户,因此案源类型是常见的自然人之间的纠纷。这种案子技术含量不高,收费也不会很高,而且自然人案件沟通成本比较高,因此这种律所的律师以年轻人为主,其专业发展只能靠自己野蛮生长。第三种的就是像金杜、中伦这样的公司制律所,几乎全部的案件由律所分配,能给较高的底薪,但这种模式很难成为律师行业的主流。这种分配机制当然对年轻人很友好,不用在职业的一开始就苦兮兮的。但是大多数律师不会常年满足于较低天花板的收入,并且有温水煮青蛙的趋势。

案源问题是困扰所有律师的心病。即使手握好多个常年法律顾问的客户,有着较稳定的收入来源,可是客户的经营状况会变、领导也会变,今年是我的客户,明年也许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续签合同了。客户总是有选择的权利,律师对此无能为力。

二、律师业务的发展存在着种种障碍

律所的工作和普通上班族有很大的不同,没有人管考勤,没有人管工作纪律,没有冗长的会议需要参加,确实很自由。可这自由的代价是,没了依靠。律师从经济上讲就是个体户,自负盈亏,靠技能吃饭,大多数律师在独立执业后需要自己承担社会保险的全部费用,并且大多数律所没有住房公积金账户。

自从入行,独立执业就是每个律师必须得考虑的现实问题,实习一年一般是跟着师父拿点微薄的工资,拿到执业证从法律上讲就可以正式以律师的身份办案了,可问题在于生活大多数情况不能仅看法律上讲。独立就意味着自己找业务做,因此每个律师都知道独立很难,尤其是缺乏本地背景以及相关资源的情况。律师是法律服务者,凭借专业的服务获得客户的认可才能获得报酬,因此缺乏经验和案源的律师必然是很辛苦的。青年律师独立执业,需要靠两条腿走路。一是靠自己,挖掘身边潜在的客户,通过获得信任而建立委托关系。二是靠合作,与其他同事共同办案,即使没有案源也能分得部分律师费。然而,不管是靠哪条腿,都是很难的。法律服务在平时不是刚需,很多人认为律师收费太高,好像动动嘴皮子、起草几页纸就可以轻松得到以万计的酬劳。然而,处理法律问题显然不是动动嘴皮子、起草几页纸那么简单。在关系到人身自由、重大财产处理等法律服务的刚需时刻,大多数普通人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律师。

律师的专业水平当然很重要,律师获得报酬的关键就是提供高质量的法律服务,然而想要做到细分领域专业的顶尖水平当然很难,需要多年自身持续的努力以及合适的平台和机遇。专业的积累不是靠多看书就可以的,必然需要足够案子的锻炼和总结。多数律师的困境在于,专业处在行业平均水平,怎么才能做到被当事人选择的同时收取合适的律师费,因此成功签单可以说是门很大的学问。

由玉林罗美兰撰写的《中国律师40年》提到:律师是一个职业,但又不仅仅是一个职业,它可以给人很多选择。在这里,你可以选择铁肩担道义;也可以选择得失寸心知;你可以选择名岂文章著;也可以选择扮猪吃老虎;你可以选择仗义执言;也可以选择隔岸观火。在这里,理想主义永不过时;实用主义同样可取。文章把律师行业的各种现象总结的很好,不过法律和制度给中国律师扮演崇高角色的空间并不大,很难出现像美国、韩国那样影响历史进程的律师。在中国,律师职业是个舶来品,中国古代只有讼师,并且扮演了和官府关系不清不白的灰色人物形象。在我国的公开宣传中,近现代的著名律师好像仅有施洋,我有幸与他是老乡,还曾专门拜谒过施洋烈士公墓,但对他生平故事不甚了解,只知道他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中牺牲,为工人运动作出了贡献,对他那个年代律师如何执业的故事知之甚少。

当律师当然很辛苦,压力也很大,律师也只是一种普通的职业。每个职业都有得失,放宽心态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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